《诗经》美学理念于丁芒诗学创作实践所形成之生态与进化|散文|诗人周建华

《诗经》美学理念于丁芒诗学创作实践所形成之生态与进化阅读：3935 出处：诗人周建华

2010年1月19日

在极度贫困和相对高度富庶的国度，人们往往呈现出清澈平和的眼神。《诗经》三百零五首，折射出这份天真、天然、地道；丁芒老师的诗学理论及其创作也一直放射出同样的光芒。在人们浑浊甚至血红的名利眼中，丁芒先生演绎了坎坷悲壮的人生，留下了大量滋养民族人文精神的成果。《诗经》美的内核构成了丁学基因之重要组件。

《诗》（春秋之后方称《诗经》）有“风”、“雅”、“颂”，其中“颂”产生于西周，而三十一首《周颂》属于《诗》中最早的也是最重要的作品。《周颂》将人与神两个基本维度以祭祀的文化活动为纽带，从而确立了诗的言说方式不但是自然和社会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且是人和神交流的唯一途径。因此《毛诗序》中有“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乎诗。”可见诗的最古老的功能就是通神，必然要“惊天地，泣鬼神”，本身不是夸张，而是“源本如此”。上古时期的神话是诗的源头，只是中国的神话一开始就是为统治者营造意识形态而陷入于功利，而西方的神话恰恰走向了民间。丁芒的诗歌没有丝毫功利色彩，在“动天地，感鬼神”上与《诗经》表里如一，在走向民间方面更是彻底艰苦、劳役为丁。《诗》有大量“谏书”性质的诗是劝君王弃恶向善，“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上古的文风在丁先生骨子里响应并成新“风”，为此招来不少的灾难，可见文化沟通与传承急需讲究“雅”。《诗》的教化可以使人雅，可是老师觉得持有而坚定以文雅之心优待诗、宽容诗人的领导近100年来真是凤毛麟角，甚至就是大熊猫。因此先生不推崇有组织地献诗，反而希望文化官员微服私访去民间“采诗”，一些民谣、顺口溜、创新题材与体裁不仅仅停留于美刺层面，可能还有劝、励、恼、怒的情绪。真诗即史，指的就是诗肯定要站在时代情绪的镜子面前，向远方张望。先生强调，中国诗所反映的原初情绪乃中华文明绵延不绝的内在动力，失去了它就丢失了国格，忘记了人本。《诗经》中“国”以外便是“野”，西周至春秋时期的乡校师生、同窗、夫妻、乡下底层贵族子弟之间交流诗歌作品，在行乡饮酒礼、乡射礼、冠礼、昏礼、军礼等仪式时朗读、传抄、咏唱、表演。可见《诗》尽管发源于“神性”，然而最终还是走向“人性”。丁芒将“神性”与“人性”有机发育在一起，已成为继承大统、立异大同的当代“诗性”存在。

“丁学”的理论架构、艺术实践以及诸多“神奇”而“多情”之作与《诗经》有深刻的渊源，其历史原因有五个方面：一是其少年博识经典；二是投身革命熔炉即生高远理想主义烙印；三是家庭变故与人生的反复磨难及其砥砺；四、创作思想的系统产生与其他理论的兼容与冲突；五是顽强的继承与创新精神。这些方面都可见之以专著论述，可以全面、细致体现“丁学”的成就。分析成就产生的环境、背景、意义等等，均能化人、育人、感人，但是始终笼罩、时空不捐、一直影响“丁学”的客观存在却是《诗经》对中国美学思想的河床作用。“丁学”快乐地成为这个河床的一部分，同时又开拓了新的航线、新的深度。

现浅述之。

一、融和东方“诠释学”《诗》美之先锋

丁芒老师，希望有理想和抱负的学生，研究《诗》及其时代轨迹，沿着这个大道走进丁学，现代诗就有了信心。

我们知道《诗三百》是孔子、孟子、荀子美学思想的出发点和依据，它因此成为儒家的“诗教”，也是中国过去两千多年来文艺思想的主流。《诗》不仅是一部诗集，而是中国美学的源头，尤其是“儒家美学”的经文，成为中国诗的代名词。“诗必言志”也就成为美学的基本理论。在历史长河中，《诗》本身是经历过2000多年的洗礼和陶铸，递禀师承，非惟诂训相传，莫敢同异，即篇章字句，亦恪守所闻，其学笃实谨严，及其弊也拘。汉学、宋学互有胜负，汉有根柢，宋有精微，读书者以空疏薄之，亦不足服宋儒也。消融门户之见而各取所长，则私心祛而公理出，公理出而经必明。盖经者非也，即天下之公理而已。“经”当圣裁，垂询万世，删定之旨，中天崇高也！

夏传才以为《诗》史分五个阶段，即先秦、汉时、宋学、清朝、“五四”之后。后人不以为然，认为更有精确的“七个阶段”或“九个基础”。

《诗》、《书》、《礼》、《易》、《乐》、《春秋》六艺，在诗的美感引导下，终成汉唐以来历代之繁荣，成为“传”、“序”、“笺”、“疏”之四位一体的汉学。

郑樵《诗辩妄》、吕祖谦《吕氏家塾读诗记》、朱熹《诗集传》、王柏《诗疑》、杨简《慈湖诗传》都是解释《诗》之代表作。

明中期，社会思潮分为两个阶段：前期朱熹先导，后以心学派诗经为主。

（1）朱熹美学

宋朱乃理学体系之有机组成。“理学”即宋代人文精神，是对传统儒、释、道之传承与整合。朱“致广大，尽精微，综罗百代”；“遍求诸家，以收去短集长之益”，“礼乐文化”审美于“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乃成完美人格之自豪、无悔、圆融、中厚。

《周易》咸卦：强调以人为本，以物起兴，交感乾坤。

记得老师讲过一个典故：程门立雪。自此知道理学大师之博大、厚爱。

丁芒老师的胸襟同样难以测量。

（2）生生不息

美是生命对自身和外在的体认。生命乃发肓美、印证美的前提。《诗》作者以《关雎》为开篇，不仅仅因为《易》基乾坤，是因第一首即是中华美学之底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再现了美的化境以及美的可遇而不可求，这恰恰体现了中华美学的真谛，即虚境与实境的关照。

后面《麟之趾》刻画仁仕形象。仁是生命意义的发现和开拓，仁乃心之全德，是心的体用的全部。

《卷耳》：“维以不永伤”反复吟咏，唱出人生苦痛的风骨、情怀。《黍离》描述的是一位周朝大夫，过镐京，满目疮痍、宫阙成土，只好作诗“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此为个体对生命存在意义的担当，这就是后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思想根源。这份担当在丁学中随处可见。

（3）爱即亲亲

生命之美，本来是一种状态。《野有蔓草》、《摽有梅》、《子衿》、《汉广》、《伯兮》、《木瓜》、《燕燕于飞》等二十首，是对爱情、友情、情爱、性爱的美写得淋淋尽致。《芄兰》一首，写出女子对男子的渴慕。《东方之日》就是对性爱之美的赞颂。

亲亲之美，按照高乾源先生的表述不仅立意高远，而且与《周易》的“大道至简”形成了“筋肉感官”，与“旋律经纬”。

流变之美。中国人对生命的流虚，至美，性灵之美，形成了写意与自然发生的高度统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意会存在、不居《桑中》。淡定生大美，美以育圆曲。

玄机统一。《般》说明中国人真正的美必以天地作为参照，追求隐匿而得自由、文化成就觉醒、从容产生秩序、养足气神情味的大美境界。

丁学的自由曲准确接续着这些永不凋谢的美和乐趣，为中国诗的发展创造了可资参考的范式。

二、追索丁芒诗歌美学远方之疆域

王国维、朱光潜、宋白华所崇仰与《诗经》意境相同。引用得当，方为《蒹葭》之天地人三境界。《卫风、氓》是说周朝的女子温柔敦厚。《诗经》中有十六种打击乐器：钟、鼓、缶、瘿、靨、磐、雅、南、贲、鏮、应、田、癫、瘾、圉、钲。是对四千年前祖先生活方式的再现。离开生活，就没有《诗》。丁芒的作品见证了一个朝代的衰落和一个新政权的诞生，见证了阳光与阴影，见证了苦难对继承与创新的考验，从未脱离生活大潮、历史大潮半步。

随着周而复始的经济危机，西方的美学、逻辑、力量已经普遍意识到了东方哲学、美学的古老而先进。《诗经美学》（高乾源著本）的论点和论据彼此呼应，深刻而鲜明，诚然精准。丁芒先生告诉我们，在《诗经》中还有经营构思之美，例如《谷风》篇幅较大，节奏舒缓，波澜起伏，结构清晰明了，构思奇特巧妙，描写了女性在婚姻中不幸的遭遇，悲剧美凭借着起伏曲折的构思而感动读者。构思美也是《诗经》的特点之一，同时形象生动美也是总体特征之一。

丁芒诗学创作，基本上传袭了上述《诗经》美学特征之全部，在此基础上充实扩展了古今中外各种丰富的美学元素，从而构成了当代诗歌的新美学，不仅体现于作品，而且还大量出现在三大本诗论集中。祖先在农业文明启蒙时代的美的理想在丁学中都一一对应地存活着，此为生态；同时丁学结合现代文明对古典进行了全新解读，此为进化。

幸好，手头有一本《丁芒诗词曲精选》（程运生主编），就此打开：

（1）丁学的生命之美

丁老师《游盱眙偶占》：明宫美酒大龙虾，索得盱眙满脸霞。归去成诗三百首，回赠淮海一城花。

龙虾烧制前张牙舞爪，下酒时又特别鲜美，老师在龙虾圣地盱眙品尝了特大龙虾，通过这首诗将一盘盘龙虾比喻人人欢乐、处处红花盛开，满城飞霞流苏。生命的质感美值得“三百首”诗来宣扬。

也许老师对龙虾的浓厚兴趣，使龙虾身价暴涨，地位猛升，迅速登堂入室，甚至广泛进入了三星级以上的大酒店。诗美是一方面，生命生活的礼赞或许与诗经中的味、色、声浓厚的生命原汁相融通。

再如《赠一退休老干部》：告别官场得自由，清风满袖度金秋。一生未做亏心事，夜夜欢歌梦里浮。

生命的美在任何时刻、任何年龄甚至在告别红尘时都会绽放，一个人退休后也是一样。有不少的退休官员，衰老急剧，落差很大。因为落马的高官们一致认为公权的享受太舒服了，一旦习惯并美感于每天浸泡在最佳的味、色、声包围之中，“突如，其来如”，如烟散去，岂不如丧父母。这时，有一个官退休时感觉自由，则此人说实在的，肯定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老师为这样的人祝福晚年，写出了好官退休晚景美。提示了在职的官员务必要有三分公心、四分正义，十分人性，算得个好人，方享寿果快乐。

在老师的诗集中，这种关注生命之美，本质上镌刻了社会的历史属性与人心追求，作品数量众多，美感特别丰富，以时代的客观的真实的生命之美，编织可以跨越时代的美，这一类作品与诗人切身抒情、感悟人生构成了诗学作品的永恒高亮星群。

（2）丁学的亲亲之美

老师的嫁娶之作、爱情之作、回首青春之作、回首往日家庭之作都是诗人自身生命内视时所由衷而发的赞美、惊叹、哀婉、悲伤。此为诗人周围最亲近的人在诗人心中留下的感受和升华。那些言行早已暗示并确立了诗人对人性美的抒情基调。

举例：〔中吕〕十二月带尧民歌·为老妻出国送行：长街雨细，小店风旗。立尽了晨烟之起，说厌了嘱咐千次。话儿在心正挤，嘴儿在乱扯东西。〔过〕我年六五运偏奇，梦里神游步也迟。扬鞭今日送征骑，挖目一双付吾妻。噫唏，且将国外去，可怜聊出心头气。

老师的心地浩瀚光明，亲亲之美的作品总是跳动着童真，放射出幽默，洒落着诚实的泪滴，追悔的叹息。这一类诗作可以概括为大爱大痛、大悲大苦，为特别历史条件的一种反映，轻风细雨、和谐有趣为平静时期的一种反映。两种反映在亲亲之美上有一个共同属性：主题鲜明，意境弘深。

(3)丁学的流变之美

流动和变化形成了写意和远近情景的交织，集中反映在有规律性的动作，表情刻画出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互动、律动的美，以及变动的印象美。这一点在丁学作品中相当普遍。

先一例，《诗箴》（四首之一）：诗非缝破烂，处处可行针。抒情可托物，言志必求形。意象深营相，风神出性灵。千年唯一我，笔下始雷鸣。

续一例，《媚香楼即兴》：方辞桃叶渡，又赏媚香楼。幽兰迎客放，溪水载诗流。朱色渲新阁，清波恋古舟。秦淮今再造，一扫百年愁。

再一例《临别樱子》：临别殷殷斟满酒。但求浅醉莫伤怀。娇儿有泪三千斗，不忍严亲半点哀。

贴切自然的一组动作，带着强烈感观美、认知美、感伤美……把自然的道理，天地的法则用美的工具运载读者进入真理的殿堂。

美是真理的运载工具，具有温暖舒适、快捷方便到达心灵的功能。

丁学的流变之美，即是今人在体会生命的姿态美、行为美时不得不想到社会、远方、理想、志向等深刻问题，在虚实之间在模糊与清晰变化之间为我们输送情感的真理。

丁学作品十分饱含并流淌着流变之美的妙笔。

一个诗人不追求流变之美是难以确立作品地位和作用的。至于有一些故意冷僻意象、字句扭曲变形过度的所谓新诗，其间也布满怪异的动词、句法不通的生造之物，一定与诗经的流变之美背道而驰，毫无关联。

丁学的流变之美，似乎完整并夸张地活跃起来，与古典基因存在基本稳定的类似，又捕获了文化生态的苍凉元素。

（4）丁学的玄机统一美

哲理性、论述性颇强的诗。借住写景物、写人事，启发人们尚贤重德、民族自强、博爱生命、道法自然。

例一、《黄山写意》：岂敢为诗甘守拙，欲从云雾乞空灵。先攀悬壁三千级，再数飞流万片金。远岛沉浮腾海沫，高松呼吸作天声。吾今始得黄山意，实在虚中更有神。

例二、《茅盾故居》：文章巨擘忆茅公，乌镇森森叶未红。欲向人间逞健笔，低眉先此拜高风。

例三、《悲剧形象—老牛图》：劳顿一生似土埋，伤筋动骨未消灾。世间虽颂夕阳好，梦里犹惊鞭影来。

以天地人合一的思想、以螺旋上升的思想、以“气味、神味、情味”可资全面提高全民族的审美情趣。

丁学诗作中有不少讽刺作品，真是达到了：和谐统一，高深有序的美学境界。

能够将天地之大美，内化于心，外施于行者，方为大德。其人写诗必有“三味”。现在有点小名气的诗人都想借炒作来长大，动辄指责其他诗人及作品以显示自己的高明，其动机与做法本身已经远离美好和光明投入了丑恶与黑暗。“实在虚中更有神”告诉人们一个真理，没有坚实的高度，谦虚难免是矫情。因此，要学习丁茫先生，乐观坦荡，善待人生，不断超越自我，绝不践踏他人的新人文精神。在修炼小我、融入大我、真情忘我中体现虚空性灵之大美。

汲取玄机统一美，可以使诗人真正显示心胸博大、气势非凡。

（5）构思美与形象美

丁学中大量使用并使人耳目一新的自由曲均是构思美与形象美的代表。这里就不再举例或分析。可参考本人《诗学导刊》创刊号论文《扬弃存德范情深至圣巅》的相关论述。

通过上述古典诗歌美学五个方面的针对性比照，我们概略了解了丁芒的美学对古典继承的生态特征与演进方向，这些特征是其整体美学的微小部分，但是刚好论证了《诗经》美学思想在当代的生态及其适应时代需要的进化。

本文不惜代价介绍《诗经》以及有关美学的核心内容，事因现在网络语言对祖国象形文字文本的破坏淡化性冲击已经不容忽略，加上完整读《诗经》并汲取营养的人比例已经很少，不说个大致，读丁芒的诗就难以体会其扬弃精神、创新精神及其老骥伏枥的龙马精神。

最后，抓住机会说两句：其一虎年已经敲门，丁芒先生希望借学生之笔向关心爱护他的无数文人学者、诗词散文等各类作家、艺术大师和所有具有诗心而非私欲的文艺人士和关心诗歌的人们致以无限的敬意与祝福；其二也祝全国人民新年愉快，请大家耐心体会：诗意栖居的美好老人之美言。

上一篇：满一上师神晤记

下一篇：扬弃存德范情深至圣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