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现实(一)阅读:3867 出处:诗人周建华
1988年12月3日
友人问我于诗与排骨的选择中,偏重谁?我的天,二者去一不可也!难道这算中庸?
有生命的都怕冷
你没看那滚涌翻沸的岩浆
逃出千里之外也被冻僵
有生命力的都招人怜悯
你没看咆哮起伏的大海
始终躺在你的脚掌下呻吟
有感情的总要拨动人心
你行走在漆黑的荒原
几根发光的白骨让你兴奋
有挚情的往往烦人
你再复杂的公式
也被她化简为零
人不是高山、大海或广袤的无垠
但无论是谁,若没有现实的思想
历史把她化简成几根白骨的微茔
在远方的乡村
一群黄种人,满黄土里滚
据说在寻找黄金
在远方的乡村
饮带黄泥的水,种下金黄的谷子
收获枯黄的哭声
在远方的乡村
漂亮的姑娘不肯嫁给爱情
她不相信爱情会比录音机好听
在远方的乡村
坠落一颗无名的流星
溅起一遍古典的神情
乡村有树,大树,很长且深
你小时候坐在她腿上
无忧地数开天上无穷的明星
你数着数着,数着天上越来越多的星
累了,你打个呵欠想到河口的人
拔腿想走,不料脚下已经生根
在远方的城镇
列车将那个等你的人的思念扯断
留下等待疗养的灵魂
在远方的城镇
汽车如醉汉狂奔
这奔跑的凶器何等罪行
在远方的城镇
想起一件往事
河姆渡捕鱼的网放在哪儿,电话询问
在远方的城镇
争购排骨的人挤坏了自己的排骨
诗人在人群中呼喊医生
水死了
成了坚冰
为什么更透明
人死了
成了什么
为什么没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