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在永丰村阅读:5152 出处:诗人周建华
1988年2月
永丰村不知驻扎过孔明的马卒没有
不知逐鹿中原的战马从这里踩过几回
沟壑与丘陵的阴影中似有埋伏
似有埋伏的林子里长满充饥的黑木耳
一条曲折的小河引起战马多少次腾空
腾空的战马有多少未曾落地便已中箭
这寂寞的村庄曾有多少壮烈的往事
李家的大姐说村东头山上有一个洞
关于这个山洞的爱情主人竟是一头猛虎
这神奇的洞门口祭祀的瓜果被孩子们争夺
只有缭绕的香坛上青色的烟在轻轻升起
在升起轻轻勾动着年青人的芳心
这时是二月的寒冷仍在作最后的奉陪
希望古战场上的将军在山洞里找到归宿
永丰村不知随同哪位帝王而埋没
新兴人群又补充了这个山脚下的绿色村园
像小河的水一样漫过战马尸体又缓缓向前
李家的二姐告诉我村北方山峦有一个空山之洞
这个山洞里有一部图书中讲劈山救母的典故
毛泽东的儿子写下几行歪歪斜斜的字也成了文物
李家的小妹说她做的饭菜最香甜可口
一边给我搛菜一边给我加上棉花收获的辛苦
如果没有这叙述不尽的田间各种劳作
这一盘盘蒸煮煎炸的特色也未必香酥
她问我村西住洋楼的那户为何那么富
她问我最能捞到好处的人为何是干部
我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为什么
我想起老虎洞前的老人们一脸的肃穆
我不得不嗟叹我学识浅薄
当汽车深夜把我从思考中带回武汉
我淋着雨来整理我痛苦的思索
零星的汽车亮着贼亮的灯自身旁擦过
似乎在炫耀它可怜的小小满足
那声声的询问播种在我贫瘠的心田
这黑夜的心田杂草己疯长成愤怒
我混乱的头发就是乡村坟上的乱草
听凭一丝微风的牵引而不能自主
尊敬的兄弟姐妹们热情地看着我的眼睛
迷惘的神情难道不说明所谓祟高的失落
我有很多话也因此而无法叙述
我年轻的生命曾超越于这楚国的高山平原
而浅薄亦躲进那山洞等待回归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