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如水集|诗人周建华

序阅读：5174 出处：诗人周建华

关于对如水先生作品的研究，从此可现良好端倪。

如水先生二十多年前，即以诗词感动了武汉的很多高校学子，名噪一方，来宁工作近二十年隐而不发。从各界朋友语气透来的消息：此人仍然埋首于读书、写作，但就是看不到作品，一下成为我们和其他同仁的悬念与不安，悬念是急切地想较深入地了解其人其作，不安是我们毕竟也算开明豁达之人，不会有门阀之见而见才不爱之理。

恰巧范耀忠今年夏天从无锡来南京，强烈要求我们见一个人，我们在一家上好的宾馆定下一桌恭候，他没来，据说是如皋老家临时来人了，等到晚上九点，他冒着大雨过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如水先生。他幽默、儒雅、谈话得体、知识渊博、爽朗宽厚、词语精美，甚至可把一种话题引向极度艰深的境地而收放自如，这真是一个充满魅力、充满情趣、个性鲜明又谦和有度的人，这是我们对如水先生的第一印象。于是我们开始了解如水、研究如水，通过对如水先生部分诗、词、散文的研究，我们及时向当代诗词、诗论大家丁芒先生进行了报告，八旬开外的丁老当即要见如水先生。丁先生目光如炬，在读了部分如水诗词后，提出要尽快出《如水集》，并亲笔题写了书名。根据丁老的吩咐，我们共同承担了本序的起草任务，丁先生当场宣布收如水先生为关门高足。令人高兴的又一段文坛佳话就这样产生了。

此次出版的《如水集》，仅随机收录了如水先生已有诗、词作品的六分之一，散文作品的二十分之一，合于一处，更多佳作将在今后从容问世，这是我们江苏诗坛的大事，同时又是广大读者的幸事。为何这么说？这里从四个方面予以简要交待。

一、功力深厚，用语精绝

如水自小得到良好的家学，小学、中学一直是作文比赛的冠军，大学期间每年一次共四次参加武钢诗会都拿第一名。十岁时就能讲述四千多个成语典故，中学毕业前已精读五百多部中国古典名著，加上广泛涉猎的中外现代小说、诗歌、散文作品，阅读量总计达到六干多卷。大学期间大量阅读美学、哲学著作，他的同学回忆说，他的床上、桌上到处都是书而且不许任何同学在宿舍打牌、聊天、唱歌，大伙觉得他是一个苦行憎，一个怪人。宿舍晚上熄灯后，他一人常坐在男生洗澡堂里看书，因为这里没有关灯的限制。到大学毕业时他的阅读总量早已突破万卷矣。如水是一个把书读活、不读死书的人，2006年他发现有的博士论文水平偏低，针对已读的一些专著他提出了批评，并和孙道进博导、教授一道合写了一篇论文（《扬弃环境伦理学的反科学主义》收编于《2006／2007年度中国技术哲学研究年鉴》）以示纠偏。这篇论文是对科学发展观的一种哲学开拓和理解方式如何深入的尝试。如水诗、词、散文中莫不体现着这样的功力和深邃的思想。

如水先生的作品文字上相当明白晓畅，却又精准奇异、光彩照人。例如《致长江》一诗的第一节：“你一条连心的血管／行动的回音又沉又快／你不管四肢有无累伤／始终不会作片刻的等待”，这是如水把长江比喻为通往心脏内部的血管，从动作、知觉、性格的角度精美绝伦地点出了长江的重要性和卓而不群的个性。又如《青玉案·乐山大佛》中：“毕竟乐山智者骤。静观风流，趾间浪涛，涵养游心秀。”把佛的宽宏与热中之冷、冷中之热都表达得酣畅淋漓，令人回味。这也是如水作品中随处可见的妙笔。

如水先生的作品大多数是一挥而就的，在认识他之后，我们经常约见他，我们可以自豪地说，我们目睹了他应我们之邀现场出题式的创作《踏莎行》的风采，他用即兴的词作把党和人民在汶川大地震后共赴国殇的必胜信心和勇气写得入木三分，让我们体会到了古代才子的无穷韵味以及如水性格中可爱的成份。当他呈给我们请予指教时的那份诚恳和客气，又显示了他的亲和与深沉，直让人有相见恨晚之感。

二、才思洪涛，悦目养道

如水常应邀去苏北、皖南的朋友家给中学生辅导语文和写作，经他点化过的学生，成绩大涨只是一个方面，可贵的是个个都会增添一分自信进取的乐观，他也常在大学里讲解诗词美学和哲学，还时常招待外地自发来访的诗人、作家、官员、农民等各色人等。人们每每惊叹于他的才思敏捷与出口成章。

我们调研采访了一个如水所在国土资源系统工作的同事，他说，如水先生品行端庄高洁，无任何瑕疵，只是太爱读书、太过善良，以致一些人以为他不理睬别人，其实大谬不然，他只是惜时如金罢了。他回忆说，如水先生在六合区八百桥镇、浦口顶山镇等几十个乡镇，给农民讲过地质矿产、生产经营、开发管理、科技进步、政策创新等方面的课，每次都有提问的，他始终耐心解答，从无一点厌烦。他讲课不用讲稿，条理清晰，由浅入深，引人入胜。有一回，他给干部培训班讲课，讲了一天，十个小时，未拿草稿，大伙都听得兴致勃勃，欲罢不能。难怪他在2007年还取得了江苏国土资源科技创新二等奖（基于普通数码相机进行矿山摄影测量的数字化系统）。这次采访，让我们感到了极大的震惊。学者、官员和老百姓都喜爱如水是与他的才思如洪水滔滔，听来又悦目安神分不开的。

北京《新诗界》杂志的总编李岱松先生，看到了人们传抄的如水诗、如水词单行本，特从北京赶来南京见如水先生，对如水的诗品、人品大加推崇，一年内竟多次来南京看望如水，并和如水一道出游南京风光。有一次从宝华隆昌寺吃过午斋出来，去句容茅山道观，到了山下大门口发现没有带买门票的钱，李先生对如水说，可否借助道教圣山的仙气劳请阁下写首词，于是《卜算子·游茅山》倚马而就，李先生连声称绝，请守门者递与山上仙人，果然道教圣地的杨会长不一会就打来电话，免收门票，有请山下的贵宾连车带人一道上来。参拜完三清宫，会长又热情挽留用膳。可见茅山之仙气充盈，而且也是诗词之渊薮，更能说明如水先生之才情如同纯青之火，可通霄汉矣。

如水的作品在长期没有刊号、不思发表、任凭流布的状态下，留下了许多传奇的故事。如水虽不求名利，但物欲横流、底线难挡的社会现象呼唤清心醒脑之佳作，因此，丁老希望先编发一批如水之作是意味深长、情真意切的。我们不得不发动更多的力量来了解、研究如水的作品，其“道”行之深，确是举目难得。

三、和而不同，婉转沉雄

如水作为一个知深浅、更知敬畏的学者，在工程技术上早己成为江苏省内外知名的矿业专家。在文学创作上则万分谨慎，他坚持以社会最底层的民生实际为基点，以批判与扬弃祖国传统道德为手段，以现代技术和物质文明构成的必然冲击为整体构思，以冲淡宁静的文字显示出艺术创意的强大张力，故而有格高境远、拙朴神秘、实入玄出之感。因此，他的作品为很多人所复印珍藏，所置枕边，所作家训。君子和而不同，曼妙婉转沉雄。

如水经常深入厂矿、深入农村，对整体社会公德与私德的决堤溃坝现象相当担忧，对由此引发的各种经济亏损、企业倒闭、人为苦难、腐败滋生现象相当忧虑，对信任危机、信仰危机、信息危机所带来的生态与食品安全问题、文化安全问题、心理安全问题十分忧愤。因此，如水的作品中时常显露出铮铮铁骨和拳拳爱国的呐喊，振聋发聩、令人深思、促人惊醒。为人民的痛苦而哀惋、为人民的失落而呼唤、为人民的进步而高歌。《如水集》中两篇散文，就是歌颂人性光辉的杰作。其与众不同的风格、交响诗篇一般的构思和钢琴名曲般的文字，字字苍劲沉雄，让人的灵魂仿佛经受着洗涤、保养与加油。

郑州的杨保军先生是一位政协机关干部，他说，读如水的诗、词、散文，不但眼前一亮，而且感到长久的温暖，回味出快乐和会心的笑声，可惜就是没有汇编出版的，总是要通过复杂的请转才能偶得。襄樊的李学林先生是一位党委机关领导，他直截了当地提出，让如水的作品尽快为更多的人服务，是一个党员的责任，好的不能行于世，坏的岂不更嚣张。在我们审稿中，我们深有同感，并发现很多诗作、词作的后记和作者的注释都富有时代色彩，很有意义，皆不忍删节，保留原貌，让读者充分了解如水之心跳和机敏吧。

1966年出身于如皋世界长寿之乡的如水先生，他永远是一个大智若愚、童心不泯的汉子，他乐观豁达，他说每个人都把世间一切有害的境况化解为身心平衡的误会，把刻意的贬抑都还原成切磋修养的互勉，因此而不必怨天尤人。他把一切机巧和深沉都倾注在作品中，而对人始终持一份宽容和博爱。他说，伟大的汉人和汉字经受了太多的历史沧桑，“怎么忍心去增添麻烦，让‘结构’日趋耗散呢？”而正是因为如水不是时下的权贵，而且更不是靠出售文章来养活自己，因而他的文字更有深厚的人民性和历史的客观现实性。从童言无忌的角度看，如水赤子之作才更值得我们静下心来，慢慢品读。

四、情感至真，文如其人

如水先生是至情至性之人，浦口兜率寺的长老圆霖是一代书画高僧，他多次进山供养，在常人伸手索画时他念及法师年龄己高就是不肯伸手，法师住院后去医院看望，至长老圆寂也没有开口一次，并用深情的作品赞叹长老的德行。如水的字句，是用行动和漫长的岁月在心里沉淀而成的，无一丝模仿造作，更无一毫微尘的玷污。

有一个当了厅级以上干部的幼时同学，来南京请如水先生吃饭，席间颇有些春风得意，讲话中频频居高临下，似有安慰如水之意。如水先生提醒他注意：不要过分，不要让人民感到阶级又到了重新厘定的时刻，请在极小范围、特定圈子、相当买账的群体中尽量低调地摆摆架子……这个同学对如水的人格愈加敬佩，他对如水由衷地讲道：“你将因你的人格和文章的高度和谐而永恒，而我只会如流星划过天空，今后，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一定帮忙”。而如水至今也没有，可能永远也不会为了个人仕途找他帮忙，但我们相信，这位同学对如水的肯定也必将成为史实。

“寻常不识车痕，又岂料红泥罩福魂。魄力大笔意，文学院外，两棵古刺，婆娑常春。针灸空朦，叶枝挺拔，至顶循循导向真。松花鹤，结伴追此刻，仙化飞禽。”这是如水《沁园春·观赵钲＜松巅教子图＞》的下阙，如水看到了南师大文学院门口的两棵巨大古松为画家所摄取，又用拟人化的两只猴子间教化作用移植其上的画面，于是在词中把古松以及松针同时喻作对历史之时空、现实之天空进行针灸的妙器，这“针”使猴子懂得了教化，使“花鹤”清醒，使空气中的良知得到传播而让麻雀等“飞禽”也仙化了。“平凡的心易得知己，善良的人总受扶持”，这是如水在《致朋友》中讲出的做人、做事的真理。像这样的文字，就像如水先生一样清雅而平静，但其内在的感情恰是奔腾激越、充溢天地之间的。江南著名词家陈百楼先生看过如水作品后认为，此人“想落天外，意象诡谲，其才不可限量也”。

我们根据丁芒老师的吩咐，以一个团队的力量对如水先生的为人、成就、作品作了近半年的采访和研究。初步做出了以上四个方面的归纳，仍有诸多可圈可点之处，尤其发生在如水身上的许多令文学生辉的往事都没有在此一一叙述，且待今后从容道来。如水先生的诗、词、散文作品以人为本，贴近实际，贴近生活，面向民众，将成为中华人文精神的和谐反映，成为融人文和自然科学相结合的艺术精品，润泽着当代的民族精神。

最后只说一句：读如水作品者有幸。

沈道初舒贵生赵钲

二○○八年十二月十五日

沈道初：南京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院教授，原匡亚明教授终身秘书，江南诗词学会、江苏省诗词协会副会长。

舒贵生：全球汉诗学会常务理事，中华诗词文化研究所研究员，江苏省诗词协会副秘书长，《江海诗词》副主编、编辑部主任。

赵钲：中国手指画研究会副会长，江苏省书协、美协会员，金陵书画院一级画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江苏省诗词协会组联部主任。

上一篇：照片

下一篇：二月在永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