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 序)
高廷峰
合页读完《如水集》不多日,案头送来了《闻天集》手稿,且相邀为序。如水、闻天?阅其集子,闻其诗词曲联之文香浓浓、辞意缠绵却又高亢腾跃的味感,才知是一人所著。如水、闻天,原名周建华,诗风文格仍依一贯之,仍是那样地自由洒脱,那样地刀刻艾灸,那样地启智明慧,令人不能不为之序,为之述,为之去幕揭。“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看人凭诗气,读诗重人德。经与作者的深厚交往,经对作者气与质的细细感悟,我愿读他的诗文,却更愿就他的人生三昧、德尚文骨而论之,昭世人,励锋志。
初识自难忘。一年前,在朋友的一次周易讲座聚会中,有一个个子不高不低,年龄不大不小,却身壮如牛的人士位列上座。心想,若枪响弹吼,前线将士告急,此人也许能派上用场。想不到,他面谈经学,纵横有道;举杯说诗,接二连三。听座中朋友说到此君,有次带北京的友人首度去茅山参观,人多钱不够,不给进门。他却灵机一动,当即填了一首词,让大门士人报给道长会领,并高声着:传话“不知此峰高,扛笔上茅山”。心想,茅山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道教上清派的发祥圣地,有老子英灵在此庇护左右;是书篆文“三绝碑”的根所在,“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此地让国民党军2000多人失踪未有其解;其仙能可助新四军伏敌,被毛泽东主席命为著名抗日根据地,至今山音一震,军号声声,神秘濛濛。你等何许人也,敢在此夸口放言,洋相定会大出,人颜尽丢。不料有人接续道来,此诗此话传过后,会长亲自派人把他们一一接上了山,且门票全部免费,还好茶好餐相待!呵,好不快哉!仿佛一千六百多年前王羲之题扇救穷妇的再续。不是亲看亲听,我是决不相信。人胆出诗胆,诗气壮人气。“扛笔上茅山”的人,胆大诗灵,敢担敢当,真人也。此不经意的放言合言,成了我们双手紧握并不断深深相映的机缘。一年百余诗,百天百页书,这也许就是大诗人丁芒认识不久就急忙将其收入室中赋作关门弟子的原因吧。确实,认识闻天,乃人生中一大快事。机缘告诉我们,诗人和其他做大事成大业的人一样,没有才气胆气豪气是不行的。
跨界不思量。历来,读诗研词,写歌作赋,都是文人雅士们的事,是达官逸闲们的事。文理两道,经纬分庭。可闻天,一位攻读地质矿产工科专业的学子,工作在南京国土资源业务部门,主攻野外绘图布矿,每每担负省市重大课题的研究,也不时地展露辉煌头角,他应是和荒川、野沟、荆刺、虫狼、炸药、巨轮大车相生相伴、结为一体的。不了解不知道的人,去把他与诗人词人大文人相提并论,实在是一件不着边际且颇费思量的事。但对这不可能的事,闻天却做到了,亲手亲力将自然科学的技艺与文学的情润圆满精致地结合到了一起,丰收了自然与人文的绿色硕果,成了一个当今诗坛少有的足跨两界、双科皆精的胜者。实在是难能可贵。初接触其人其诗,是有些让人读不懂,但读后却又能让人大懂、彻懂。这就是其人其书魅力和星灿夜月的亮节所在。这一集子,收录了作者1979年至2011年三十二年间古体诗和新诗67首,填词13首,楹联31副,自由曲29首,散文10篇,外加书序2篇,歌词1首,跋1篇,共计154首(篇、副)。内容具象,歌天颂地,记人感事,涉猎广泛,可谓洋洋大观、异彩纷呈。用填海的心、钻地的笔、爆破的手,造就了其诗篇:石的纹理、钢的材质、山的气象。一个行吟诗人在不长的时间内,连出了两本诗文集,且有不少诗被广为流传,有的地方甚至还出现了其诗集的盗版。中共建党九十周年之际,诗人用集子中《小草的嘹亮》,在南京市级机关一顿吟咏即被评为征文一等奖。一个民盟的盟员歌颂共产党成立、成长,比他自己的党员还风光在前。足见其诗功非常,文笔雄妙。做诗人难,做具有科学精神的名诗人更难!闻天文理融通的成功尝试,足以让这片黑土地黄土地上泱泱大学、书文院系、国研班、玩字人、诗画院的许多库子学究、挂牌弟子们汗颜并启悟。
尚善擎天长。善为德之首,德为艺之天。闻天自幼志坚。穿过百家衣,吃过百家饭,四岁读弟子规等经典,九岁才入全日制学堂,时常帮工读书,比一般人更深知真善美与修德正心的分量与天义。于是从孩提起,就立志向善、嫉恶如仇、公心大业、科学文学报效国家。认识闻天的人,大都知道他善心当头,处处虔诚以待。不论出差办事,身在何处,有机会定会拜庙跪寺,佛道同修并潜心实践。他和北京了了大师深结兄弟,和深圳能林大师追经讨禅,和满一上师隔省神晤。同时身体力行,点滴化雨。十岁帮人站店时,遇一小学生到店买纸笔却拿不出钱,他当即用帮工的钱为这小孩付了纸本笔费,并严厉嘱其刻苦读书,为国争光,那时尽管自己也很穷。这动力激励了小孩日后成为一所名牌大学建筑设计院的院长。工作后,在南京谷里遇到一矿工家学习成绩很差的学生,家长埋怨,老师头痛。闻天不分二说义务做了这孩子的辅导老师,引经据典,以激发其灵性和学习热情为辅导内容和目标,结果这个学生的成绩突飞猛进,最终考上了航空航天大学名校。他先后多次带着老婆和孩子,到孤儿院、人民医院、鼓楼医院,为遭受地震的孩子、烫伤的孩子、无钱治病的孩子送去衣物、现钱,仅2008年一年就为安徽九华山贫苦地区学校的孩子筹集、购买书包和学习用具近百套,等等。在这本《闻天集》里,处处能找到他与上天的劝言,与大地的魂接,与心河的小语,与生灵的撞音,听到对苏浙皖鲁川大山、小溪、远镇的善的呼唤,讴歌正义、鞭挞非德、引人向善。2009年夏天,诗人随江苏文学采风团参观陶行知故居,看到圣人救国救民、舍身立校、真知灼地、教德宏天,当众双膝跪在水泥地上,对着教圣的铜像连磕了三个响头,并把毛主席“人民教育家”的题词念之三遍,大礼超父母祖宗,引得一些游人和不少家长带着孩子,也当即步其尘含泪为陶圣叩头俯拜。尊师尚贤,慧心擎人,昭天地,鉴日月。而对谬误、对恶行、对丑态,诗人则是一副铁面,坚决厘洗、掷以投枪。请看诗集中《初涉沧海》对社会上一些小人的揭露:“打顺风旗的社会渣子/总想出人头地混个一官半职/以践踏友情为基础发迹/以挑动纠纷为手段起事/……以投其所好为业绩晋级/……他咬你一口趁你不注意”,对当下世风败坏、唯利是图的小人、奸人、伪君子,口诛笔伐、入木三分,让人拍案叫绝。这就是诗人闻天,更是善人闻天!太平天国著名将领李秀成保卫天京,死不降敌叛道,留下了“匹夫怀抱兴之责,敢把功名付东流”的名句,这不正是闻天今日的写照吗?有这种深爱大善,唯小我名利不图,世界怎能不入诗,小草怎能不歌唱,诗文怎能不感召众生!
“粗缯大布裹生涯,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苏轼《和董传留别》的话。心胸向来若净土,菩提意象字流苏,也是我看到《闻天集》后对闻天所能诠释和真情的解读。
闻 峰
二○一一年十月
高廷峰,号灵慧、闻峰,南京电视台频道书记,资深记者,省以上报刊杂志发表学术著作、新闻通讯、理论杂文、诗词联赋百余篇。多次立功受奖。